2012年12月20日星期四

中國報專訪(下):實現古人教育理念 復興文化事業


(轉載自http://www.chinapress.com.my/node/379792,刊登于19-12-2012)

特約:蘇德洲 
圖:蘇德洲、受訪者提供
  在中國古代,書院的出現是書籍大量流傳于社會后,中國讀書人圍繞著書,開展包括藏書、校書、修書、著書、刻書、讀書及教書等活動進行文化研究、積累、創造、傳播的必然結果。
它源自于唐代私人治學的書齋與宮廷整理典籍的機構,是中國知識分子享受新的印刷技術,在儒佛道融合的文化背景下,新創立的一種文化教育組織。
 從唐代民間和宮廷書院的出現,歷經五代唐、宋、元、明、清的發展,神州大地先后出現過7000余所書院,成為讀書人文化精神生活中不可或缺的組成部分。到光緒二十七年(1901年),詔令改書院為學堂,書院走過千余年漫漫的發展歷程。
 古時的書院是啟迪知識、涵養性靈的地方,其特點是教育和培養人的品格、學問、德性,而不是為了應試獲取功名。
 巴生敬學書院就是從這樣的格式和理念出發,穿梭在現代前端,實踐古人的教學典範。
 王德龍和黃智鴻分別擔任書院山長和掌學。對于“山長”和“掌學”這兩個稱呼,對于首次接觸這名詞的人來說,它到底是什么意思?
 古代的書院許多都坐落在山上,而且“山”有清幽的意義,較適合書院的意境。“山長”是歷代對書院院長的稱呼。
 至于“掌學”,“掌”是掌管,“學”是教學,如同現在的教務處主任。
 但基于書院是古代的教育機構,為了保持尊重傳統,德龍和智鴻堅持使用“山長”和“掌學”的稱謂。
一人一點累積規模
 書院對現代的人較為陌生,採訪過程也是我首次有機會深入瞭解“書院”的根源和意義。採訪結束后,對書院還不算瞭解,只好上網收集資料,也看看德龍和智鴻過去在網上發表對書院成立的肺腑之言。
 其中看到德龍在書院兩週年慶典上的一篇致詞稿,道出了他與智鴻對書院的“情”與“真”,只有一句話:“書院好不容易走到今天”。
 兩年多的時間其實很短,在歷史進程中,兩年根本不是一個計算單位。和數千年的中華文化,和一個歷經磨難的民族史比,這兩年算得上什么?
 然而,在中華文化被嚴重忽略,乃至被抹煞的我國,兩年堅持下來是十分不容易的。他們從空洞洞的一個環境,除了桌子、椅子、兩個書架、一張茶桌以外,什么都沒有,到現在算是基本設施比較齊全的格局,當中有著諸位無私的奉獻與愛護。
 德龍說,兩年后的今天,書院雖然還說不上上了軌道,但是,他們願意堅守下去,也必須堅守下去。
 “說必須堅守下去,因為我們還有這樣的一個責任:我們必須讓接下來的人對複辦書院有信心。敬學書院辦不下去,也就等如樹立一個十分惡劣的榜樣。”
 失敗無疑是在告訴人們:現在辦書院是愚蠢的,是錯誤的。基于此,他們必須成功。
魯莽的走進來,有禮的走出去
  書院是一個什么樣的地方?
 書院是一個寧靜、真誠與和合的學習空間。唯其寧靜、真誠與和合,我們才能在這裡將躁動不安的心情,沉澱成一湖蔚藍的天空。
 也只有靜濾了一切浮誇,我們才得以真正地讀書、學習、研究與創作。
 基于寧靜、真誠與和合的原則,書院不求快,不主張速成。一切在自然而然地發生著,一切盡在自然而然中完成。只有自然的才能自在,才能感人。
 德龍在兩週年紀念日曾說過:“躁動將無法把事情辦好,而生命也必將在躁動中虛度。”
 他們倆人對走進書院的人們期望很簡單:“即是無法謙和地走進來的,我們希望他走出去的時候彬彬有禮;心中填滿憤恨與憂愁的,我們希望他在聖賢的慧光下,得到平靜與自在;內心富足,與人為善,民胞物與的,我們希望他走入人群,服務社會與國家。”
 然而,不管是什么樣的人,他們倆總希望他真心實意地學習文化典籍,並將之貫徹于日常言行中。不僅僅文化傳承須要大家對經典的深入研習,生活的充實與生命的意義,同樣可以從文化經籍中找到一條生機勃勃,並充滿詩意的康莊正道。
跟隨先賢的腳步
 有了這兩年多的基礎,接著才是他們倆展望未來的時候。
 書院並非一個創新的概念,他們只是延續著千年前先賢的腳步。書院是一個讓大家從紛紛擾擾的現實生活中靜下心來的地方,繼續讀書、學習與修養是書院的根和本,這是必須強調的。
 捨棄誠心誠意的讀書,真真切切的修養,書院就不再是書院。書院辦的任何活動,不管是講座會、生活營、表演,根本的精神必須立足于此,如此才談得上繼承與發揚中華文化。
 如果為個人、為家庭而奮鬥是自然而然的,那么為民族、為自身的文化而鞠躬盡瘁,當然也是自然的。
不只注重怎麼教 更注重怎麼學
根據資料搜集,書院不僅是一個教育機構,更是一個文化組織。講學、藏書、祭祀作為書院的三大事業。但以往的注意主要集中在教學,多以教育視野而將其定位于服從教學的活動。
 其實,講學雖然多為學術交流與傳承,但是文化研究、創造的成分更大;而且藏書是一種文化積累,師生借閱是圖書流通,屬于文化的傳播,如果用以著書立說,則又有了研究、創造的因素。
 智鴻說,書院在古代都是講學、論學和學習的地方,也是藏書的地方,功能多元。敬學書院功能莫過于聚集人與人一塊學習,它不只是注重怎么教,也注重怎么學習,男女老少不拘。
 他坦承,依據馬來西亞教育制度而言,主流教育是以課程為重心,以成績為主導,因此學生上課,就是為了應考,和考幾科A,忽視書內的涵義及修養。
 例如:小學時,學生均會閱讀到岳飛的故事,但整個教學就是點到為止,並沒深入探討岳飛這一歷史人物。
 他說,唯一不同的是書院是以人物為重心的,希望恢復唐宋元明清那些時代的學習模式,恢復古學,重溫及學習歷代文人學者和聖賢的人格與理想。
提升文化修養
 馬來西亞的閱讀風氣仍有待提升,要提升國人的閱讀風氣,說實在的這一條路不好走,但要如何挽救一個封建觀念,即讀書是為了找到薪水好的工作,更是難上加難。
 德龍和智鴻這兩名“古代人”,間中要扮演的角色即是如何讓進來書院的每一個人享受學習過程,而從學習過程來提升他們的人文與素養,把社會引導回正軌。
 目前敬學書院教授的課程有茶文化入門、論語、孟子、老子導讀、書法班和禮樂人生學以外,書院還成立兒童讀書會,希望從中培養兒童對中華文化的興趣。
 除了上課,書院還不時會邀請講師前來講座,為出席者剖析中華文化的精髓。除此以外,書院還進行多項戶外文化體驗。
備有儒佛道家課程
 敬學書院的宗旨--振起民族精神,弘揚中華文化;倡導勤學自強,推行有教無類;固守厚重學風,默化中正涵養;強調多元交流,主張和合共進。
 雖說敬學書院目前院址是在巴生印度街,但知識在這個年代是流動性的,書院要在現代有立身之地,敬學書院也要是一間“流動”的書院。
 德龍說,巴生以外的地區如需要上課,無論是小學、中學或是社團組織,他與智鴻都會過去授課。
 他也說,目前書院也收藏許多典籍,一小部分是他人捐獻的,主要還是他們自己的藏書,有意者都可以上門翻閱。
 敬學書院已開辦及即將開辦課程:
 儒家
 十堂課程:《論語》導讀、《孟子》導讀以及帝王家訓與現代生活
 長期課堂:禮樂人生學聚
 佛家
 十堂課程:佛學入門以及佛門經典選講
 道家
 十堂課程:《老子》導讀以及《莊子》導讀
 文藝
 十堂課程:唐宋文章選讀、詩詞對聯欣賞與創作、品讀東坡--蘇軾詩文欣賞東坡詞賞析、中華茶文化入門以及基礎寫作
 長期課堂:人文書法班(逢週二晚8時半至9時半)以及詩文吟唱班(逢週日上午10時半至12時)
 假日學程:古典文學營(每年12月底,今年第二屆落在12月22至24日)以及人文書法營。
 幼教
 長期課堂:人文教室——兒童班(逢週六上午10時至12時)
 假日學程:鄉土教育營
 詢問電話:017-390 6756(王德龍)
【採訪后記】﹕穿梭今時的古代
 採訪過程中是以“品茶”方式進行,我眼前的德龍和智鴻就像是從古代穿梭到現代的“古代人”。通過他們的談吐,可以感受到書院的使命早已在他們心中滋長。
 智鴻說過去許多人覺得他們的生活是多么悠哉閒哉,沒煩惱,除了授課外就無所事事,甚至勸說他們倆人不如找兼職更為實際。
 然而,他們並沒悠閒過,在沒課時,他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備課、研究和清理書院。
 時代變遷,生活的壓力,沒多人會對中華文化感興趣,書院的創辦是他們的考驗,但他們讓我看到了“堅持”。
 據說他們在創辦書院時,身邊的好友曾阻止他們,然而他們義無反顧,儘管至今仍面對財務問題,但他們始終沒后悔當初的決定。
 因為這不是一時的衝動,而是一種使命。

德龍和智鴻這兩名“古代人”,間中要扮演的角色即是如何讓進來書院的每一個人享受學習過程,而從學習過程來提升他們的人文與素養,把社會引導回正軌。

書院過去主辦《粵劇》演出暨講座會,讓民眾瞭解粵劇。